8月8日午間，中國移動(0914.HK)發布了截至2019年6月30日的上半年財報。財報顯示，中國移動上半年營運收入實現人民幣3894億元，同比下降0.6%，公司股東應占利潤為561億元，同比下降14.6%。營收凈利雙雙下跌，反映出中國移動在行業下行階段面臨的經營壓力。但截至8日港股收盤，中國移動股價僅微跌0.16%，市場反應溫和。中國移動也正在加緊5G布局，加速轉向價值經營，進行組織架構調整，努力修補業務短板。
流量紅利消退，行業整體萎縮，移動創十年來最大凈利跌幅
新京報記者回溯了中國移動過去十年(2009-2018)的財報數據發現，在個別年份中，中國移動的營收和凈利兩項中的一項都曾有過下跌，但營收、凈利雙雙下跌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2013-2015年，中國移動凈利連續三年下跌，但同期營收均穩步上漲。
而且，即使在這三年里，其凈利最大跌幅也不過是2014年錄得的10.2%。也就是說，中國移動在今年上半年創造了過去十年來最大的凈利跌幅。營收方面，2018年，中國移動首次出現營收下降(-0.5%)。2019年上半年，中國移動的營收延續了下降趨勢，且跌幅略有擴大。
中國移動2013-2015年期間的凈利下滑，主要原因是高企的4G建網資本開支和營銷費用的增加。彼時，中國移動為了擺脫其TD-SCDMA 3G網絡模式的先天不足，搶先布局具有中國自主知識產權的4G網絡。隨后幾年的公司業績和運營數據表明，中國移動在4G、固網寬帶等領域的布局獲得了可觀的回報。
半年報數據顯示，中國移動今年上半年移動客戶凈增998萬，達到9.35億;4G客戶凈增2113萬，達到7.34億;有線寬帶客戶凈增1820萬，達到1.75億;物聯網智能連接凈增1.42億，達到6.93億。
然而，即使坐穩了運營商老大的地位，中國移動的業績也不得不面對行業天花板的擠壓。董事長楊杰在半年報中向股東表示，隨著傳統通信業務市場趨于飽和，流量紅利快速消退，簡單依靠傳統要素投入來推動業績增長難以為繼，行業整體呈現負增長，公司的收入和盈利也承受較大壓力。
半年報數據顯示，2019年上半年，中國移動數據業務營收2917.8億，與去年同期相比，僅增長3%。而數據業務在總營收的占比高達83%，其增速的緩慢給公司營收的增長帶來很大壓力。
與此同時，提速降費工作的持續推進，也在客觀上削弱了包括中國移動在內的三大基礎運營商的數據業務的盈利能力。今年7月底，在工信部舉辦的一場推進提速降費的座談會上，中國移動市場部副總經理首建國就表示，中國移動提速降費工作累計讓利2026億元，用戶手機上網單價累計降幅達91.5%，國際漫游流量平均單價較2015年下降超過80%。
降本增效，布局5G，中國移動要從規模經營轉向價值經營
在第三次出現利潤下跌的2015年，中國移動悄然跨過了一個分水嶺——其數據業務收入規模首次超過語音業務，占到通信服務收入的52.0%。4G時代流量紅利帶來的穩定增長，讓中國移動過上了幾年營收、凈利雙增長的好日子。而在4G網絡的潛力已經充分發揮出來，流量紅利開始消退之際，中國移動自然將相當大的增長期待放在了5G這個“新的歷史性機遇”上。
6月6日，中國移動與中國電信、中國聯通、中國廣電同時獲得工業和信息化部頒發的5G業務經營許可，2019年成為中國5G元年。而對于三大運營商來說，5G市場大戰的發令槍，也在6月6日這一天正式打響了。
不到一個月后的6月25日，中國移動就在上海發布了其“5G+”計劃。楊杰在發布會上宣布，2019年，中國移動將建設超過5萬個5G基站，在超過50個城市提供5G商用服務。2020年，中國移動將在所有地級以上城市提供5G商用服務。
中國移動5G基站建設的力度，從重點城市的數據上便能窺一斑而見全豹。8月7日，來自北京市通信管理局的消息稱，預計到2019年年底，北京將建設5G基站超過10000個。而北京移動官方回應新京報記者稱，今年年底前，移動就要在北京建設超過8000個站點，初步實現東西五環、北五環、南四環范圍內及郊區的基本覆蓋。雖然聯通和電信拒絕透露其基站數量，但是顯然中國移動的5G基站數量將在總數中占據相當大的比例。
不過，在追求規模的同時，中國移動也認識到了規模效應的局限。在半年報中，中國移動強調，要“全力推進高質量發展”“打造基于規模的價值經營體系”。在半年報的“未來展望”部分，中國移動還指出，信息通信技術正在從經濟發展的“基礎動力”加速轉變為“核心引擎”，信息通信市場也正在從“要素競爭”加速轉向“要素+能力”的競爭。
因此，在5G戰略規劃中，中國移動表示，將大力融合5G與AICDE(人工智能、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邊緣計算)，打造以5G為中心的智能基礎設施;聯合社會各方創新力量，構建5G開放型生態體系;面向農業、工業、交通、醫療、城市、金融、教育等領域，推出創新融合應用，更好地促進產業數字化。
然而，電信行業分析師付亮向新京報記者表示，5G相關行業和應用還處于布局和實驗階段，在實現獨立組網(SA)前，將基本上是一個投入大于產出的狀況。因此，中國移動在5G上的大量投入在短期內不會對其財報產生改善的效果。
楊杰董事長新官上任，重構組織架構，補足業務短板
除了經營數據和5G布局這樣備受矚目的內容，中國移動的半年報還透露出了一些不那么起眼的變化。報告透露，今年上半年，中國移動已完成組織運營體系的改革，以政企分公司為基礎成立政企事業部;以蘇州研發中心為基礎成立云能力中心;以杭州研發中心為基礎成立智慧家庭運營中心;設立總部國際業務部。
這一表述，印證了此前包括新京報在內的多家媒體關于中國移動組織架構調整的報道：中國移動已確定進行組織架構調整，拆分政企客戶分公司。拆分之后，中國移動政企業務將效仿電信模式，管理職能將收歸總部，業務開展由各分公司負責。
2019年3月，原中國電信黨組書記、董事長楊杰轉任中國移動一把手。這次拆分政企公司，是中國移動董事長楊杰在上任半年之內第一個重大調整。而這或許只是中國移動組織架構調整的一個開始。
根據中國移動2018年年報，移動2018年全年收入超過8400億元人民幣，其中政企業務全年業務收入725.55億元，占比不足9%。在移動業務上一家獨大的中國移動，也并非沒有自己的短板。
此前，在楊杰的帶領下，中國電信在三大運營商的政企業務中占據了一半以上市場。據中國電信2018年報，公司IDC(數據中心托管)和云業務分別同比增長22.4%和85.9%，拉動服務收入增長近2個百分點，物聯網收入和連接規模再度翻番。公司智能應用生態圈正在成為其業務增長的新動能。這或許能夠解釋，楊杰為何要拿中國移動的政企業務開刀。
通過修補政企業務等方面的業務短板，楊杰治下的中國移動或許能夠走得更加穩健。分析師付亮向新京報記者表示，相比于聯通、電信，中國移動對個人數據流量業務的依賴更大，業績受提速降費政策的影響也更大，因此也就更有動力去進行改革。
中國移動在半年報中表示，目前公司正在加速打造云服務、家庭業務領域的核心能力，全面提升政企市場、國際市場領域的統籌和拓展能力，采取總部管總、區域主戰、專業主建的策略，以打造收入增長新動能。楊杰新官上任之后的改革之火，或許還將會燒到更多、更深的地方。
新京報見習記者 許諾 記者 陳維城
編輯 劉曉陽 校對 付春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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